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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.1.1/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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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聽到此話, 俱是臉色一變。

藍嬤嬤跪在地上擡起頭說:“老奴本就想原原本本的告訴二奶奶,不過二奶奶不聽老奴的解釋,老奴也怕如牛二一般皮肉受苦,便硬撐到現在。”

“是嗎?”穆婉瑤將信將疑的說道。

“好了,好了。”老祖宗揮揮手, 說道:“我也乏了。既然都沒事了,就都散了吧。”

聽到老祖宗這麽說, 穆婉瑤惺惺的止住了話頭,便站起來對著老祖宗福了福, 便要和眾人一同出去。

突然, 霍儉玉叫道:“這是什麽?!”說著, 她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白色的絲帕。

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了她的手上,沐歌看到那絲帕卻是心中一驚。這……

只見這絲帕上繡著一朵白色的蓮花, 花葉舒卷, 嬌艷欲滴。蓮花的旁邊則圍繞著一朵朵白色滾金邊的祥雲,朵朵白雲宛如立體, 仿佛能讓人看到雲朵的悠閑飄動的樣子。二者交相輝映,相映成趣。

霍儉玉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絲帕, 讚嘆的說道:“這白雲繡的也太美了, 簡直可以以假亂真。”

一旁的薛辰宿也湊過去, 認真的看著, 她疑惑的說道:“這……這好像是梨花針的繡法吧。”

這時,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來,把絲帕搶了過去。霍儉玉忙去搶, 一看卻是霍承廉。

霍儉玉嘟著嘴說道:“八哥,你幹嘛搶我的帕子。”

“你的帕子?”霍承廉戲謔的笑道,“這明明是我的帕子。”

他把帕子仔細折好,謹慎小心的便要藏到懷裏去,說道:“可能是剛才抱著銘兒的時候,不小心掉出來了。”

看著他的動作,薛辰宿喃喃的說:“這上面是梨花針的秀法,據說梨花針一代只傳一人,這代的傳人便是流雲嫂嫂。這……這絲帕難道是流雲嫂嫂所繡?”

霍承廉聽到此話,拿著絲帕的手突然一滯,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探究的看向了沐歌。

“這絲帕上繡著白雲,還繡著白蓮。”薛辰宿擡眼看著沐歌,輕聲說道:“蓮通廉,這……這……”

說著這話,薛辰宿已是滿臉通紅,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霍承廉與沐歌。她一急,身體搖搖欲墜,一下子坐倒在一旁的紅木交椅上。

“辰宿,辰宿姐姐。”霍儉玉驚呼,“你沒事吧。”

薛辰宿拍了拍胸口說道:“沒事,我只是突然感到有點胸悶。”再仔細看她的臉色卻是好了許多。

這邊,穆婉瑤也趕忙上前來,說道:“這是怎麽了?見到一個絲帕激動成這樣子,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了。”

她轉過頭去,把手攤在霍承廉的面前說道:“八弟,快把絲帕拿出來讓嫂子我瞧瞧,莫不是什麽情妹妹送於你的吧。”

霍承廉俊朗瀟灑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窘迫的表情,他為難的對穆婉瑤說道:“阿婉嫂嫂,你就別打趣我了,就是普通一個帕子。”

“哎呦餵,瞧你這臉紅的。”穆婉瑤笑顏盈盈的說,“難道被我說中了。”

她不由分說的拉著霍承廉就往老祖宗跟前走,邊走邊說:“老祖宗,阿婉跟您匯報個好消息。”

她笑嫣如花,朗聲說道:“老祖宗本來還擔心八弟的婚事,如今啊,我們八弟已經有意中人了,那女子還送絲帕給八弟做定情信物喲。”

“哎呀,哎呀,阿婉嫂嫂你別瞎說。”霍承廉略側身躲過穆婉瑤的拉扯,難得一臉尷尬的說道,“就是一個普通的帕子……”

“什麽普通的帕子啊,讓辰宿看了就頭暈了。”老祖宗狐疑的坐直了身體,說道:“且讓老身瞧瞧。”

“這……老祖宗真沒什麽特別的。”

霍承廉越是辯解,老祖宗越是執拗的想看。加上穆婉瑤在一旁煽風點火,霍承廉最終還是萬分不情願的拿出了帕子。

老祖宗拿起帕子一看,臉色卻是凝重了起來,她沈聲問道:“承廉,你是從何得來這帕子的?”

霍承廉還未說話,一旁隨行的小廝卻突然說道:“這……這不是七奶奶送過來的帕子嗎?”

沐歌聞言心中一驚,心念急轉。這帕子明明是穆婉瑤問她要去的,如今卻繡上了白蓮到了霍承廉的手裏。

這……明擺著是沖著自己來的!

沐歌上前一步,盯著帕子驚訝的說道:“這帕子……是我送於阿婉嫂嫂的,如何會在八弟手裏。而且我那個帕子上明明沒有這朵蓮花。”

“是嗎?”老祖宗轉頭對李夫人說道:“大房媳婦,你且來看看?”

李夫人依言上前,拿著帕子看了一會,而後問穆婉瑤道:“阿婉,帕子是雲兒送你的?”

穆婉瑤上前一步,仔細端詳著帕子,讚嘆的說道:“這繡工可真好,梨花針果然名不虛傳。不過,”她轉頭看著沐歌說,“我沒有收過雲兒妹妹的帕子呀。”

沐歌聽到此話,眼神一凜,從李夫人手中接過帕子,指著祥雲說道:“那日,我被刺殺後剛醒來,阿婉嫂嫂便來看望於我。兩下交流,她又說她的弟弟近日在參加鎮南親衛的選拔,讓我在將軍面前美言幾句。”

“阿婉嫂嫂甚是豪氣,送我百年人參相謝,雲兒不敢收,阿婉嫂嫂便要了這帕子去。”

“但是,我的帕子上只繡著祥雲,並沒有這白蓮。”

沐歌頓了頓,把帕子舉起來,對著燭火說道:“老祖宗請看,這針腳很明顯是祥雲繡完在前,而後再覆蓋上白蓮。在燭光下能夠看到白蓮的針腳覆蓋在祥雲之上,導致厚薄不均。

“而且這白蓮所用的刺繡技法也並不是梨花針。這明顯是出自二人之手。”

老祖宗聞言,看了兩眼帕子,點了點頭。

穆婉瑤卻在旁輕哼了一聲,“這邊會刺繡的又不是只有流雲妹妹一人,大太太卻不可聽她一家之言。”

李夫人一楞,招呼坐在一旁的薛辰宿道:“辰宿,你的刺繡技藝是幾個姐妹中最好的,你且來看看,雲兒所說是否屬實。”

薛辰宿怔了一下,鴉青的睫毛微微顫抖,她緩緩地站起來,婷婷裊裊的走到李夫人跟前,接過沐歌手中的帕子,纖纖素手輕輕的撫摸著帕子。

而後又舉起來,對著燭光,瞇眼看了半響,這才郝然的說道:“這祥雲的梨花針技法實在精湛,而白蓮又用了姑蘇巒秀的技法,兩者結合天衣無縫,辰宿愚笨,實在看不出這是不是出自二人之手。”

這時,穆婉瑤語含委屈,蹙緊了仿如遠黛的眉,她輕聲對著沐歌說道:“雲兒妹妹怎麽把這些體己話也說出來了。那日,我的確拜托雲兒妹妹幫我弟弟說些好話,也送了百年人參給妹妹補身子。”

“但我並沒有問雲兒妹妹拿什麽帕子。梨花針繡品千金難求,我假借探病的名義又要妹妹照顧我弟弟,又舔著臉向妹妹要梨花針帕子,若這樣做,我阿婉都成什麽人了?!”

她眼含熱淚,撲到老祖宗面前,對著老祖宗哭訴道:“老祖宗,你最知道阿婉了,阿婉從來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
老祖宗見狀忙安慰道:“阿婉快別哭,這事還當細細查來。”

沐歌看著穆婉瑤唱念做打,演技滿分的樣子也是好生佩服,這要是在現代還不是影後的最佳人選。明明被誣陷的人是自己,自己還沒怎麽樣呢,她倒先委屈的哭上了。

李夫人看著老祖宗安撫穆婉瑤,轉頭對著呆立在一旁的霍承廉,問道:“廉兒,你且告訴母親,這帕子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霍承廉一改嬉皮笑臉的做派,一臉凝重的說道:“這帕子的來歷是有些蹊蹺,母親也知我只是偶然來國公府居住。一日,我在書房中發現了一個錦囊,錦囊做工極美,打開錦囊來,裏面便是收藏了這塊帕子。我並不知道這帕子到底是何人所給,只覺得繡工精致,便帶在了身邊。”

“我實在是不認識什麽梨花針,什麽姑蘇巒秀技法,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看。母親,承廉雖然放浪,但這事關七嫂嫂的名節,自然不敢隨便亂說。”

他轉頭對著一旁跟隨的小廝喝道:“你無憑無據,如何說的這帕子就是七嫂嫂所送呢?”

小廝心中大急,“噗通”一聲就跪倒在地,連聲說道:“八爺,八爺,你聽奴才說,那天是有個小丫鬟送過來的錦囊,讓奴才轉交給爺。爺剛好宿醉未歸,奴才便把這錦囊壓在了書案上。然後……奴才也忘記了這事情,只是那小丫鬟剛送來錦囊時,奴才曾偷偷打開來看過,這刺繡技法真是天上有,地下無,所以就對這帕子記憶猶新,這次第二次見到,就……就脫口而出了。”

“放肆。”霍承廉怒道:“想來我是太放縱你了,連我的東西你都敢私自打開來看!”

小廝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,不住的說道:“八爺,八爺,奴才下次不敢了。”

“你還想要下次!?”霍承孝微瞇著雙眼,眼神卻是十分淩冽,“你且說說,你如何說這是七嫂嫂送的。”

小廝慌忙說道:“那日來的小丫鬟就說是古家大小姐送的,奴才還想了很久,後來才明白,這不就是七奶奶嘛,說什麽古家大小姐真是。”

“是嗎?”霍承廉挑眉又問,“那小丫鬟你後來可曾見過?”

小廝瞪著雙眼,搖頭說道:“小丫鬟圓臉大眼,卻是個面生的。後來奴才就沒見過了。”

霍承廉擡頭看著李夫人,聲音有些幹澀:“母親,我可問清楚了,除非找出當天的小丫鬟來,才能斷定這帕子是否是七嫂嫂相送。”

他頓了頓又說道:“這私相授受的罪名可是不輕,承廉覺得定要徹查到底,理清是非曲直,不能妄下定論。”

李夫人點頭,說道:“廉兒所說極是。這事還是要慢慢查來。”

這時,突然從後面走出來一個小丫鬟,模樣甚是嬌俏。

她躬身對著李夫人福了福,而後緩緩的說道:“有一事一直存在奴婢心中,如今卻不得不說了,奴婢小慧曾見過八爺與七奶奶在小花園內私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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